什么玩意儿

还活着,会更新。

疯人院病案

在疯人院的这些年,我的每一天都充斥着光怪陆离,与小家伙们的对话更是让我精神疲惫,他们似乎从小就与社会脱节,认知偏差到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动物,为什么会说话,为什么需要吃饭,而我又为什么要关着他们……


我很难正确且科学的解释他们提出的所有问题,所以我要引导他们自己找到答案。


但这件事任重道远,我努力了五年还是以失败告终。


这五年期间的下午娱乐时间总会有几个孩子缠着我和他们玩,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,但他们说的话令人发指,愈发折磨我的神经……


“姐姐,你会游泳吗?”


一个孩子这样问我,我虽不知道他问我这个问题的原因,但也如实回答了。


“姐姐不会游泳,姐姐怕水。”


这时另一个孩子出声说:“啊!那你一定会淹死的!”


这当然不,我刚想纠正他就被一只小手抓住了手腕,低头看见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,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身着干净的上衣和修身的长裤,表情温和含笑,没有半点刚刚遭遇过噩梦般电击治疗的痕迹。


他抬头与我对视,轻声细语地安慰我,仿佛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,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阴恻恻的话,我会更感动的,但他接下来说的话着实让我如遭雷击,难以置信……


“你不能死”他认真地看着我说:“你死了就不好玩了。”


我顿时呆愣在地,内心复杂。


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个玩具吗?我死了你还会觉得不好玩吗?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这个‘玩具’了,你会怎么做?


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起,我不敢接着往下想,因为他真的敢这么做。


我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:他还小,他涉世未深,他不是那个意思,他想表达的应该是舍不得我离开……


“姐姐,快来陪吉达玩!”


孩子轻快的呼唤将我的思绪拉回,那是一个抱着人偶娃娃的女孩,她口中的吉达不是自己而是怀中没了两颗眼珠子的人偶。


人偶的眼球是她亲手扣出来的,只因好奇没见过,所以趁着大家夜里睡觉,自己偷偷摸摸爬起来一点一点生扣出来,隔天又把扣出来的眼球埋进土里,嫌它恶心。


残缺的人偶在夜里总会出现在疯人院的各个角落,有时是一整个,有时是头,有时是腿……


但这只是女孩的恶作剧,她没有恶意的行为却让我们每一个夜晚都难以安然入睡,尤其是有一次人偶的头出现在了我的浴缸里,而女孩则是看戏般的站在门口,满脸好奇的打量着我脸上扭曲的表情。


自那之后,人偶可怖的脸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中,时刻惊扰我紧绷的神经。


那时的我被吓得不轻,连着几天没敢和女孩见面。


但她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,更无法理解我口中的害怕。


“吉达饿了。”女孩一手抱着人偶,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。


女孩又说:“吉达说想吃点红色的东西。”


我疑惑复述:“红色?”


三小时前的午餐并没有红色的食物,两小时后的晚餐……


“吉达想吃的是苹果吗?”我问她。


女孩大声的吼:“不是不是!”


“你好笨!”女孩十分不满,怒气冲冲的看着我。


“才不是红色”一个卷毛站出来说:“她骗人!”


女孩皱着脸,看起来非常生气:“我没有!”


卷毛不甘示弱,冲着女孩大吼:“你就有!谎话精!”


没说两句她们就不欢而散,最后谁也不搭理谁,可在这之前她们是最好的朋友。


记录下这件事后,我还是不知道那个红色的食物是什么,她们对这件事闭口不谈,只表达了自己很不高兴。


没多久她们又和好了,不过这回卷毛怀里多了一个人偶娃娃,同样没了两颗眼珠子。


乍一看这两件事没有任何的联系,仔细一看也只是缺乏已知条件。


值得一提的是,后来出现在浴缸里的人偶头变成了两个,站在门口看戏的女孩也变成了两个。


每日记录也逐渐趋向一致,简直就像复制粘贴后的影子。


之后的疯人院每天都在发生怪事,夜深人静时的争吵声、空无一人的房间传来匆忙跑过的脚步声、一到休息时间就自动响起的敲窗声……


据孩子们所说,疯人院是被两米高长着角的红脸怪物盯上了,它在赶我们走。


但这样的说法很难令人信服,我也尝试过在夜晚偷偷埋伏,势必要揪出那个捣蛋鬼,可我一直等到半夜,也没有任何人的出现,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


我原以为怪事会不了了之,谁曾想我一离开又开始了,我怀疑过是隔壁工厂传过来的声音,毕竟疯人院的隔音墙形同虚设,时常能听到隔壁工人睡觉时的沉闷呼噜。


可当我隔天去询问时才得知,工厂早已荒废,里面破败简陋,压根没有住人的痕迹,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过工人工作的声音。


事实摆在眼前再难以置信,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。


回去之后我又怀疑起是不是幻听,但这种大规模的幻听有可能存在吗?


为了找到答案,我领着几个孩子在声源处放下录音笔,一天之后答案自然浮出水面。


谁曾想录下的内容反而更匪夷所思,人耳听到的没录下来,录进去的尽是一些不曾听过的怪音,有几个孩子听到声音还有了严重的应激反应,不停地对着无人的空墙尖叫。


“怪物在叫我!”


“它来了!”


“我的腿要被吃掉了!”


我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,但那确实是什么都没有,也只有那几个尖叫的孩子看见了。


冷静之后还是那句话:“两米高长着角的红脸怪物。”


事情到这便没了进展,怪音随时可能出现,一起就是半小时,直到某天早上,疯人院迎来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巨人症孩子。


怪音随着他的到来画上了句号,再没发生过。


而后的几年风平浪静,偶尔的小插曲也只徒增欢闹。


离开前我把在疯人院的经历写进了本子里,满满当当的写完了两个本子,但故事仍在继续。


离开疯人院的半年后,我的噩梦仍会出现阴森怪异的笑脸、淌着泡沫的人偶、鲜红裂纹的面具……


一连失眠三天,频繁出现幻觉的我选择了接受治疗,而重回疯人院则是治疗方案之一。


我接受了。


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回到疯人院,迎接我的却是无休止的精神治疗,催眠、融情、透热疗法,无法摆脱的恐惧和如影随形的人格侮辱……


治疗从未间断,而我却成为了疯人院的失败治疗案例、病案本上的禁区。



评论

热度(14)